引语:佛曰人生三大苦: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今年,是《恋爱的犀牛》被搬上话剧舞台的第19年,这部被文艺青年尊称为“爱情圣经”的作品,现已在舞台上演绎了两千多场,它的编剧廖一梅都不敢相信它会有这般持久的生命力。 《恋爱的犀牛》故事主线其实很简单:马路爱上一位叫明明的女孩,他学英语、学写诗,做了很...…
引语:佛曰人生三大苦: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今年,是《恋爱的犀牛》被搬上话剧舞台的第19年,这部被文艺青年尊称为“爱情圣经”的作品,现已在舞台上演绎了两千多场,它的编剧廖一梅都不敢相信它会有这般持久的生命力。
《恋爱的犀牛》故事主线其实很简单:马路爱上一位叫明明的女孩,他学英语、学写诗,做了很多以前不会去做的事情,希望争取到明明的心,可明明爱的是诗人陈飞,哪怕后来马路愿意把中彩票得到的几百万也送给她,明明都无动于衷……
可正如好的爱情作品,写的都不仅仅是爱情,《恋爱的犀牛》之所以有魅力,正因为,它虽然关系着爱情,但它的着力点,根本不在于去创造一个多么九曲盘桓的爱情故事。
壹:求之不得,于干柴之于烈火《恋爱的犀牛》里,最醒目的,不是爱情故事,而是被求而不得所支配、加强,并最终无法安放的欲望。
无论是马路还是明明,困扰他们的,都是一种求而不得的“未完成心结”。他们所爱的人,总是若即若离,形影不定。明明之于马路,是带着潮湿气息的女邻居,是可以拥抱交姌的身体,是另一个为爱痴狂的自己,可是,却无法是能够爱上他的人;陈飞之于明明,是狂喜和绝望的两级,是令自己缺氧却甘愿呼吸着的二氧化碳,是用力追随、却无法拥有的花心诗人。
这种求不得,令男女主角身上,都带有盲目、偏执的欲望之火,以及强烈的饥渴感。
无论哪一版的马路和明明,身上都有着这股“很渴望爱情”的特质。他们都是热烈的,疯魔的,竭嘶底里的,疲惫不堪又勇往直前的。
03年版郝蕾的表现,尤为如此。剧中,她一袭红裙,眼睛里全是渴望,但那如火般的眼光,却似乎从没具体投向过舞台上的任何人。她身体总是微微前倾。吃苹果时,近乎疯癫的大口而快速,如一台搅拌机。唱《氧气》时,她的唱腔和姿态,都似要把空气吸干,有一种吸毒般的欲罢不能和堕落感。
这种求而不得,在《恋爱的犀牛》很多版本里,有一段很行为艺术的展现:
马路拆明明送他的生日礼物,包装纸拆开,是另一个包装纸,再拆开,还是包装纸,再拆开,包装纸依旧……如此循环反复,地上堆满像要把他淹没的包装纸,盒内是什么,完全不知道。马路只能被动地被牵动着情绪:困惑,被不断加深又摁灭的期待,被捉弄的感觉,绝望,全然的崩溃……
没有实体,不明晰的,俄罗斯套娃般的、永不被满足到的,陷阱般的欲念,是每个人心中,不知是否会爆发的火山。
《恋爱的犀牛》,让我们看见自己内心有过或正有着的火山。
贰:孤独是难以摆脱的现代情绪话剧开头,就用千斤重的大钟隐喻了时代背景。信息爆炸,知识过剩,所有人在时代钟表的重负下,都已经歇尽全力。
飞速运转的外在世界,让他们如机械零件一般,非常渺小,却又不停被损耗着。于是,他们渴望着存在感,渴望着爱情,并企图通过爱情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恋爱补习班里,女孩唱起关于爱情的歌曲,所有人喃喃自语,贬低爱人,或敞开内心的脆弱,混乱中,此起彼伏却无法被听清的声音,反衬的,是一群人躁动而无力的孤独。
马路的孤独在一群人中更为明显。他的工作,是与一头孤独的黑犀牛为伴。生活里,他虽有经常玩在一起的伙伴,但与他们的相处,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以及让自己看起来合群。马路并不被他的玩伴们理解,他身上那种对爱情的偏执,近乎执拗的纯真,浓浓的理想主义气息,也让他成为玩伴们的谈资,以及被取笑的对象。
马路有这样的一段台词:你可以花钱买很多女人同你睡觉,同很多很多萍水相逢的女人上床,但你还是孤单一人,谁也不会紧紧地拥抱你,你的身体还是与他人无关。我觉得我就要这样一年老似一年……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了你,我觉得你和我一样孤单,我忽然觉得我找到了要做的事——我可以使你幸福。
孤岛发现孤岛,便借希望通过爱情,来成为照亮对方的光芒,从而让自己的孤独,也得以安放。但另一座孤岛的无动于衷,最终不过令孤独的人更加孤独。
《恋爱的犀牛》展现了的,是我们这个飞速发展,又充满着疏离感的时代里,我们无法逃避的,共有的孤独。
叁:真实、勇敢的土壤,才会滋生鲜活这部戏的编剧廖一梅曾说过,她喜欢写两类人的故事,一类是花花公子,一类是偏执狂。这两类人有截然不同的爱情观,但相同的是他们都遵从内心真实的欲望。在廖一梅看来,虚伪是比恶更坏的品质,因为它离真实更远。
基于这种价值观,《恋爱的犀牛》里,台词上,它非常强烈而直接。所有人对于内心的表达,都是赤裸裸的。这种鲜明的真实劲儿,生机勃勃的,一下子抓住人们心脏。
比如明明在跟马路一夜情后,她并没有去美化自己的动机,她坦白了自己的对于欲望的屈从,即走心不成,只好走肾:“我开始不是因感情去渴望男人,而是因为欲望。”
马路在对明明的一大段表白中,有一小段,是极为赤裸的情欲:“渴望你的头发,渴望你的眼睛,渴望你的下巴,你的双乳,你美妙的腰和肚子,你毛孔散发的气息,你伤心时绞动的双手”——“双乳”这样的词,在话剧现场讲出来,真的会令人始料未及,但是,因有马路的真诚、热烈做铺垫,它便毫无猥亵之感,反而有一股坦然豁出去的纯真劲头。
剧情上,它有很多大胆的桥段。99年版,灯光熄灭,交合的声音响起。03年版,明明在马路颤抖的身体上,用口红写下诗。这一切,让话剧充满了近乎悲壮的荷尔蒙气息。
“打开禁忌,会有好东西出来”------因为秉持真实的原则,《恋爱的犀牛》打开了人们对脆弱、欲望、孤独的掩盖,打开了关于性的禁忌,便迸发了令人感动的、关于人的真实。而这种真实里,又有着人们内心最深处的柔软。
肆:从未缺席的新元素《恋爱的犀牛》常青不败,还在于,孟京辉戏剧的一大特色,就是随时改进、创新。
它每年的演出当中,它都会出现新面孔。琢磨不同演员的不同演绎方法,是犀牛迷们的小趣味。
比如,在我看来,段奕宏和郭涛版的马路,就是完全不同的演法。片中介绍犀牛品种那段,同样台词,段奕宏讲的时候,有相亲时候聊机械原理、插秧时候聊三体的感觉,似与外在的世界有点隔,他的沉浸其中、不管不顾,让他有着股自我味道。郭涛讲出来,就很家常、很居家,带点家庭妇男讨好太太的味道,有接地气的自然萌态。
几个版本的明明也有着不同,吴越的明明偏灵动,齐溪的明明偏冷,郝蕾的明明似乎更加控制不了欲望……
(99年,吴越版的明明)
孟京辉戏剧对于风格的探索,也很值得我们的不断期待。
《恋爱的犀牛》首演版本是小剧场风格。03年,《恋爱的犀牛》用了更适应大型舞台的舞美。蜂巢剧场版《恋爱的犀牛》,让“雨水”元素注入。在道具方面,近年多次运用到大型跑步机,来表达主角间的追逐。
为配合新的时代环境,它的台词和剧情,也会不断做出调整。
主创们和观众们持续的热情,使得这样一头“犀牛”还在不断奔跑者。
只要这头“犀牛”存在,就会提醒着,我们内心的一些痛苦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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