株洲晚报记者/易楚曈 “死亡就是一扇门,它不意味着生命的结束,而是穿过它进入另一阶段,其实就是门。我则是守门人,在这里送走无数人……”最近,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入殓师》正在影院热映,这句影片里的经典台词,则是现实中入殓师的真实写照。由于历史传统与文化等因素,长期以来国人都对“死”以及与“死”相关的服务...…
株洲晚报记者/易楚曈
“死亡就是一扇门,它不意味着生命的结束,而是穿过它进入另一阶段,其实就是门。我则是守门人,在这里送走无数人……”最近,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入殓师》正在影院热映,这句影片里的经典台词,则是现实中入殓师的真实写照。由于历史传统与文化等因素,长期以来国人都对“死”以及与“死”相关的服务行业带着很深的忌讳与偏见。尽管时移世易,但观念的改变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在这样的情形下,对入殓师从业者无疑是莫大的考验。
在株洲,也有一批入殓师,他们或子承父业,或学有所长,可外人对其知之甚少。“80后”的易虎是株洲福寿山庄陵园的一名“殡二代”入殓师。“让逝者更有尊严是对家属最大的安慰”,如同《入殓师》这部电影中所描述的那样,2020年6月从业至今,易虎无数次与死亡打交道,一直坚持敬畏之心服务逝者,让他们体面地走完最后一程。
▲ 工作中的易虎。记者/易楚曈 摄
子承父业
小伙跨行成入殓师
由于大学学的是会计专业,在毕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易虎虽然辗转各地,但从事的无一例外都是财会工作,直到去年辞职回了株洲。
易虎父亲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农民。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为了谋生,他选择成为一名入殓师。与死人打交道,总归是有些让人忌讳,为此,父亲从不跟母亲说自己工作上的事。母亲为人开明,知道丈夫在殡仪馆做事也没什么忌讳,平时也不会过多追问工作细节。
眼看易虎闲在家晃了一段时日,父亲试探着建议易虎去殡仪馆试试手。对于父亲的这个提议,易虎略显惊讶,但也让他打开了思路:自己从小就胆子大,时常一人一狗在夜里跑到山上去“野”,从心理上来说,倒也并不排斥与“死亡”打交道。易虎问自己:要不就试试看?
入职前,入殓师要通过三个月的应用心理、人体解剖、护理等方面内部系统培训。因城市规模所限,株洲的殡葬行业不像北京、上海、天津等大城市那样,形成了流水线式专人专岗的服务流程。“我们每人都身兼数职,既要接运遗体,又要司职殡葬司仪、遗体化妆,甚至操作遗体火化。”易虎说。
殡葬行业的人员流动性并不大,殡仪馆员工大多来自社会招聘或民政学院的专业毕业学生。“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能最终通过三个月的试用期考验。有的人来时嘴里说着‘不怕’,值夜班时却度日如年般盼着天亮,一些人最快熬不过一晚就会递交辞呈。”易虎打趣道。
2020年6月30日晚,是易虎“子承父业”后的第一个晚班,父亲则是退休离岗前最后一夜。凌晨3点左右,殡仪馆里接到两个遗体接运电话。由于父亲和易虎分属不同小组,临行准备前,二人并无言语交流,唯独出车之际,父亲温热厚实的手掌在他肩胛上重重地拍了拍。他心里知道,这是父亲对自己的嘱托和期待。入伏后的夏夜闷热又难熬,原本紧张的情绪,也随着父亲的举动散去,“那一刻,我才真正懂了父亲,他是希望我能踏踏实实将这份工作干下去。”
理解生命
给逝者最后的尊严
那天晚上,易虎负责接运的逝者是一位老人。亡者因病过世,走得很安详,但隔着橡胶手套的手指触碰到留有余温的遗体那一刻,易虎内心还是不禁“抖”了一下,有几秒是恍惚的,但理智马上把他拉回了工作状态。“现场若失态,不仅是对逝者不敬,更会增加亲属的悲伤。”
人死后,按照规矩,双脚应先离开医院大门,而后再落地殡仪馆。易虎说,这或许就像电影《入殓师》里说的那样,“死可能是一道门,逝去并不是终结,而是超越,走向下一程,正如门一样。”而最初踏入门外另外一个世界的,就是人的脚。
“无论逝者生前怎样,都必须让他有尊严地走完最后一程。”易虎说,即便逝者亡故后身体沾染有排泄物,他们也会先用毛巾盖住逝者面容,再用清水和酒精为其净身,接着用粉底液覆盖面庞,涂抹上适量定妆粉和腮红。“尽量让逝者面容像生前一样自然,让亲属心灵得到抚慰。”
如遇非正常死亡的逝者,入殓师还要进行整形、拼接、缝合、防腐等一系列处理,尽力恢复逝者生前原貌。比如遇到身体塌陷的情况,要用棉花垫实;遇到组织破损,要用透明尸线缝合;骨头有损坏,要根据人体结构进行拼接;其他一些伤痕则是用妆影来弥补。易虎刚入职的头一两个月,常常彻夜难眠,即使睡着了,睡梦中也时常浮现白天的景象,甚至会在梦中惊醒过来。好在这些困难随着时间推移慢慢都解决了。
“我们只是在帮助他们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不论他们生前经历了什么,我们需要做的,是给予他们最后的尊严。”
艰难前行
被需要也被忌讳
有人说入殓师神秘而伟大,也有人说正因为有了入殓师,暗淡的死亡才成为充满温暖的告别,但这些温情字眼仍抵不过现实残忍,对大多数中国人来说,与死亡相关的一切总归是一件需要避讳的事情。易虎的遭遇也不例外。
早在结婚前,易虎的岳父母便已知晓亲家公的职业,但想着女儿并不常和公公住一块,因而并未太在意。直到2020年初,岳父母听闻女婿要“子承父业”,态度开始转变。“岳母最初特别介意我干这份工作。她担心我感染病菌,或沾惹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好在妻子通情达理,以及一家人多次沟通,岳父母最终妥协下来。
因为工作的特殊性,易虎每个月只有6天休息时间。“许多亡者和遗体的接运相关事宜都是发生在夜间,所以白天工作结束后,我们会尽量多休息,以保存精力。”已经结婚生子的易虎,一般不会对外主动提及自己的工作,遇到孩子学校问及父母工作单位时,妻子也会以“民政部门”的模糊表述一语带过,“不想因为自身行业的特殊性,给儿子的学业或交友造成困扰。”易虎说,自己经历过就明白,孩子在成长过程中,友情的作用无可替代。
和其他“80后”一样,易虎也会经常约朋友吃饭、喝酒或唱歌,只是聚会的圈子并不大,一般都是同事或者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大家听说我转行当了入殓师,特别吃惊。但毕竟大家一起玩了几十年,相互之间太熟悉了,所以并没有戴着‘有色眼镜’看我。”
易虎说,这份工作让他看到很多地方看不到的“人间百态”,也目睹了众生在死亡面前的不同态度。“人生最后一程应当被温柔而有尊严地对待,家属的一句感谢会让我充满力量。工作没有贵贱之分,只要是为社会作贡献,就应该值得尊重。”
来源:株洲晚报
审核:罗小玲
编辑:陈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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