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有风的地方》中,刘亦菲饰演女主角许红豆 从开播到收官,剧集《去有风的地方》猫眼实时数据的网播累计播放量达32.35亿,豆瓣评分8.4分,可谓在热度与口碑上均取得不俗战绩。该剧延续了2020年热播剧《以家人之名》的创作、出品团队,主题仍为“成长”与“治愈”。 具体来说,《有风》讲述了一...…
《去有风的地方》中,刘亦菲饰演女主角许红豆
从开播到收官,剧集《去有风的地方》猫眼实时数据的网播累计播放量达32.35亿,豆瓣评分8.4分,可谓在热度与口碑上均取得不俗战绩。该剧延续了2020年热播剧《以家人之名》的创作、出品团队,主题仍为“成长”与“治愈”。
具体来说,《有风》讲述了一个北漂青年远赴云南获得治愈的故事。酒店经理许红豆(刘亦菲饰)因闺蜜陈南星(吴倩饰)的突然去世而备受打击,并由此反思人生意义,决定暂时放下一切,去闺蜜生前向往的云南旅游。她在云苗村有风小院短租,被当地的美景美食、风俗人情深深感染,还与回乡创业的谢之遥(李现饰)相爱,最终获得了治愈,决定留下来重启人生。
杂糅美学与“情感代偿”
不少观众对《有风》的直观印象,是中国终于有了自己的“田园治愈剧”。但也有负面意见调侃,这只是许红豆视角的“Vlog剧”“慢综艺剧”抑或干脆是“MV剧”(剧中背景音乐出现的频率确实远超一般电视剧)。观众对剧作类型的“命名热情”,正说明此剧异于常规,拥有自己独特的叙事与表现方式。
而这种新方式的出现几乎是必然。近年来治愈系电影/二次元文化在年轻人中流行,而旅游慢生活综艺、治愈系短视频等更是突破圈层,引发全民关注。这些文化产品所创造的叙事节奏与消费习惯或显或隐地影响当下的电视剧创作。从社会环境来看,三年疫情下流动受限的生活,使得旅行需求在压抑中持续累积,甚至连旅行文学这一小众类型也开始在图书市场上走俏。《有风》顺势而为,综合了多方面的需求与方法,呈现出杂糅一体的特色。
故事的大框架带有主旋律色彩,即在新农村建设与乡村振兴背景下,有为青年从大城市回流乡村,奋力创业。而吸引观众目光的,并非故事框架,而是填入其中的内容。剧集以主人公为中心,推演出人物群像之间的亲情、友情、爱情线;故事发生地设定在洱海边的旅游村落,这就方便将美景、美食、非遗、萌宠、萌娃、冥想、瑜伽等自带治愈属性的“元素”点缀其中,辅以温情舒缓的配乐,将表意功能与疗愈氛围拉到极限,引导观众沉浸其中。40集内容以“生活流”的方式展开,没有跌宕起伏的反转、复仇、宫斗抑或竞争套路,而是依赖对人与人典型关系的选取、接地气台词的往来应和,以及演员的生活化表演来生成“化学反应”,令观众跟随剧情松弛下来,从疲惫的现实中超拔而出,在完美的生活方式里想象性漫游,获取片刻的精神代偿。
在表现形式上,《有风》时而像旅游宣传片,时而像博主的Vlog,时而像主播的实景直播,时而又回归甜宠剧与家庭剧,这也是很多人觉得难以对其进行类型划分的原因。有趣的是,这些形式本身就是剧作的表达内容,古城的发展离不开宣传片、Vlog与直播的媒介助力,更离不开情感的黏合作用。总之,主旋律的框架、生活流的细节、治愈与成长的主题、温馨舒缓的格调,这套组合拳几乎成为此类内容生产最稳妥、受众最广的选择。
零摩擦、去痛苦的叙事取向
除去上述这套组合拳,还应具体关注治愈故事如何展开与达成?近些年来,随着90后、00后进入职场,他们对人生意义的认识不断被刷新。加之全球疫情触及每个人的生命教育,所有这些都让“治愈”变成生活刚需,也为当下的治愈故事提供了足够的“话题筐”。
《有风》非常敏锐地捕捉到年轻观众的痛点,许红豆便是万千都市“打工人”的缩影。故事首尾都出现了五星酒店里的钟表:一开始,她把自己类比为钟表里的齿轮,永不停歇,直到作为一个零件被损耗殆尽;到了结尾,她和谢之遥双双站在钟表前,以客人的姿态一笑而过,摆脱了作为齿轮的宿命。“钟表”作为异化生活的意象,与“有风的地方”截然对立。
剧作中对“风”的呈现,亦有物象,那就是姥姥家的风扇与有风小院的风铃。“姥姥家”与“有风小院”,分别是由亲缘与友情缔造的共同体,以此区别于以酒店为代表的陌生人社会。对观众来说,身处抽象的系统与制度之中,对共同体的向往便愈发强烈。
这里可以引入两部韩剧《海岸村恰恰恰》与《我的解放日志》作为参照。这两部剧同样讲述了城市人在心灵破碎后,去往农村获取疗愈的故事。农村,曾被指认为现代化的落伍者,如今反倒成为治愈现代病的宝地。《海岸村》里的小渔村便类似于有风小院这样的友爱共同体。在彼此帮扶的关系中,那些沉重而隐秘的创痛被克服,这几乎成为治愈剧的基本手法。
但有所不同的是,在《海岸村》里,从首尔来的女主角惠珍融入农村经历了很多摩擦与调适,但在《有风》里,许红豆以游客身份领受着所有人的善意,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极致理想、毫无摩擦的。即便最后因承包民宿与当地人产生冲突,也很快被解决。其他人物的治愈过程也同样“零摩擦”,多少有些“为治愈而治愈”的刻意感。
而与《解放日志》相比,《有风》则显得极其轻松明媚。前者对“丧”与“痛苦”的表达深刻而沉重,甚至令一些观众想要逃离。廉美贞对自己和爱人具子敬的救赎也是极为艰难缓慢的,并没有某个村落或小院可以一劳永逸地提供避风港,而是以“日志”的方式进行漫长的和解——“只要每天集满五分钟的快乐,就能撑下去”。与这样的叙事相比,《有风》是轻巧的,时不时出现的幽默桥段,消解着可能出现的压迫感。被观众调侃的“南星刀”(即用闺蜜的去世来催泪),虽贯穿全剧,但主要是作为叙事动力来出现——第1集仓促下线,只是为女主前往云南提供理由,因而绝不会令治愈感与松弛感打了折扣。总之,《有风》的治愈叙事是无摩擦的,并最大限度地规避了痛苦带来的压迫感,从而也反映出当前创作对于沉重话题的规避心理。
以“治愈”之名消费
《有风》以男女主角的爱情线作为疗愈的最大动力,在爱情刻画上比古早的霸总剧、单纯的言情剧有不小突破。许红豆和谢之遥的爱情被奉为成熟男女理性恋爱的榜样,两人以事业与理想为纽带,经过谨慎思考后结合,曾经飘荡疲惫的灵魂也真正扎下根来。但如果将这类以爱情为主要驱动力的治愈叙事,放入当下“嗑CP/糖”“舔颜值”的追剧环境,放入粉丝经济的生产链条中,治愈的剧情主题就在不知不觉间变味了。粉圈逻辑具备强大的吞噬能力,足以将剧作中但凡深入点的思考——不论是对生命意义的哲学思考,还是对人类情感的细腻体贴——统统扁平化为对颜值、身材、演技、番位的捧或踩。如若没有几位主演的人气与流量,本剧热度肯定会大打折扣。自治愈系文化诞生起,“明星”本就是具备治愈功能的人造物。对粉丝观众来说,对明星的移情与代入,才是获取抚慰与寄托的渠道。
此外,消费主义也是观众消化、接受《有风》的重要渠道。《〈去有风的地方〉爆了?但仅限小红书》一文指出,在小红书、微博与抖音平台上,《有风》仅在小红书上断层第一,并总结“小红书看剧=颜值讨论+同款种草”,不少同款已成热销爆品。“同款”的物质媒介,似乎可以帮助一些人想象性地抵达理想中的生活方式。如果说其他剧也会带火同款,那么《有风》的特殊之处就是,在年初的特殊节点上线播出,直接带火了云南旅游,甚至得到当地政府以及官媒的大力表彰。这是从线上到线下、从虚拟到现实、从文化产品到实体消费的增值链条,也昭示了未来文化生产、文旅互动的可能路径。
追完全剧,一些观众感慨“出去旅游也不会遇到谢之遥,还是得回到出租屋,面对一堆糟心事”;一些观众行动力极强,把对剧作的讨论带到疾驰南下的旅行列车上;一些观众选择沉醉于乌托邦的陪伴而不愿醒来。在倦怠与迷茫的日常生活中,我们如此渴望被故事治愈,抑或被故事麻醉,却也常常被故事赋予希望。人与故事的互动,亘古而常新。
李静(作者为中国艺术研究院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研究所副研究员)原标题:《去有风的地方》:我们为何热衷治愈系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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