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们,可不要思念我们,骄傲地活下去。”在著名作家兰晓龙新作《冬与狮》的结尾,弟弟伍万里独坐江岸,身边安放着哥哥千里的骨灰盒,他听到哥哥这样叮嘱自己。而他只能做到两条,却做不到中间那条。《冬与狮》故事的主要背景是1950年朝鲜战争第二次战役东线战场的长津湖一战。《冬与狮》通过对第九兵团第七穿插连...…
“记得我们,可不要思念我们,骄傲地活下去。”在著名作家兰晓龙新作《冬与狮》的结尾,弟弟伍万里独坐江岸,身边安放着哥哥千里的骨灰盒,他听到哥哥这样叮嘱自己。而他只能做到两条,却做不到中间那条。《冬与狮》故事的主要背景是1950年朝鲜战争第二次战役东线战场的长津湖一战。《冬与狮》通过对第九兵团第七穿插连的描写,带读者深入感受这场战争中志愿军战士的伟大与不屈。
近日,在《冬与狮》出版之际,人民文学出版社邀请著名编剧、影评人史航,作家兰晓龙来到直播间,分享长津湖战役中的“钢七连”,解读“兰晓龙宇宙”之所以打动人心的原因,兰晓龙就新作《冬与狮》、朝鲜战争、长津湖战役、未来写作计划等读者关心的问题进行全方位的分享。
长津湖战役与《冬与狮》的写作缘起
在直播间,兰晓龙介绍了写作《冬与狮》的念头诞生于2014年。“2014年我开我们军队的一个剧本讨论会,我当时就说长津湖,其实这个最早的源头来自于孔笙,孔笙原来跟我说过一个人肉迫击炮,就是甩手榴弹。我就把这个建议提出来,我说你们有没有可能这样去做呢?因为在那个战场上零下40多度,炮冻到缩膛是有真实记录的,哪怕零点零几毫米,这个炮说装不进去就装不进去了。我们那时候能拉到长津湖战场上的唯一重火力是步兵炮,是60迫击炮,这种拆开了以后人能够扛过去的东西。就这种仅有的火力都已经丢失的时候,剩下的东西是什么?”当火力都不在的时候,我们剩下的东西是什么?有了这样一个由头,后面便有了写作动力。“写东西需要给自己一个由头,就是这么去做这个事情我觉得最大的(动力)是给我这个由头。你往往写一个东西最难的不是怎么编故事,是你知道为什么要写它。你本来以为它是几个空间,当它成为一个空间的时候,它一下把你为什么写这个的为什么解决掉一半了,就剩下半个为什么了,省去了很多。”
史航则从据《冬与狮》拍摄的影片《长津湖》说起,在有些平台、有些出版机构蹭《长津湖》热度的时候,真正的原作者反而丝毫不去蹭,甚至书名也选择了用“冬与狮”,而未用“长津湖”,体现了一种文化自信。并认为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冬与狮》的意义,就是“让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样子”。“我画一道杠在这儿,我走了,请大家努力把这道杠拍出来,因为所有人看到都觉得这道杠挺值的,它不是地平线,它是天际线……”
在史航看来,《冬与狮》讲的是志愿军靠什么战胜美军的问题。“美国人他们也一直在唧唧歪歪,到底在朝鲜战场上是什么打败了他们?是志愿军英勇的军队还只是严寒的天气?到底是冬天还是狮子?谁打败了或者说在朝鲜战场发挥了应该发挥的作用?是冬天吗?还是狮子、志愿军?这是一个选择题,就像是与非,《冬与狮》这本书就回答了在这场战争当中是谁更重要,是天气还是人心?是军队、是牺牲精神。”“中国人民志愿军,这个志愿是从哪来的?他的志,志向是什么?他的愿,愿望是什么?志愿军是怎样一支军队?真的是人海战术就往上堆吗?其实志愿军好多专家内行,志愿军打仗是特别精明的,这也符合兰晓龙写朝鲜战场写我军时的一个态度”。
史航认为《冬与狮》能“让大家看看跟以往你见过的、别人写过的战争不一样的战争……世界上有,但文学描写中没有的东西,这个东西是更珍贵的东西,大家都不知道该写这个,兰晓龙就把这个写了”。
没有长津湖战役,我们的国家可能不是今天的样子
在朝鲜战场,最强的步兵跟装备最强的现代化军队交战,我们的志愿军战士面对的究竟是什么?兰晓龙说,“假设我是7连的人,在我眼前展现的是什么?是科幻片。就有点像我们今天看到出来一个变形金刚了,真的就像一个部队跟变形金刚打仗,你碰到的所有东西都是你没有见过的。坦克你在解放战争的战场上是见过的,最多见到霞飞 (M24霞飞轻型坦克,Light Tank M24 Chaffee ),潘兴(M26潘兴坦克,M26 Pershing Tank)你没有见过。国民党的军队找几样,我有这个,我有那个,有支离破碎的东西拿出来,但那边拿出来是系统的。所以某种程度上我如果把这个排开的话,我觉得7连进入长津湖战场有点像爱丽丝梦游奇境一样,然后还要打,而且还要打下去,而且还要打赢。我后来刻意把7连的战争对接到水门桥(《冬与狮》中祠鼐桥的原型),水门桥曾经是一个我们要来证明胜利的地方,结果对方的工业是一个科幻的逻辑,美军从日本造了一大堆钢架桥空投到这里,你把桥炸了,他给盖上。很惨,很英勇,很伟大,同时我们要学习的东西非常多。”
兰晓龙认为,长津湖战役是我军最为痛定思痛的一场仗,“我们刚刚建立新中国,我们怀着很多美好的希望和理想的时候,突然那边来了,我们迎上去了。同时也狠狠抽了我们一鞭子,让我们明白我们往下该做什么,然后我们去做了。有一点是我深信不疑的,我觉得如果没有这场战争,我们国家可能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我觉得很多地方我会往一个后置上面去想,因为它当时鞭策了我们”。
在被问及如何用一句话概括《冬与狮》时,兰晓龙借书中谈子为的一句话,以诗化的方式做出了回答:“胜利需要证明。”
兰晓龙的写作中最基本的信仰是平等
史航还将《冬与狮》与兰晓龙旧作《我的团长我的团》进行了诸多对比,比如梅生与阿译,雷公与郝兽医,性格、经历的相似与命运的不同,以此表明“兰晓龙的人物不仅一个是一个,他的人物中有一种精神血脉的传承感”。“兰晓龙的宇宙里没有黑洞,他的星星没有陨落,你以为消失了,他只是绕到你的脑后,再过一圈他又出现,转世投胎到另外一个温暖的故事里出现”。看《冬与狮》,“你可以看到你从前(在《士兵突击》《我的团长我的团》《生死线》《好家伙》中)感受到的类似的东西,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史航认为,兰晓龙的写作中最可贵或者他最基本的信仰是平等,“在战场上也有每一个生命之间的平等”,不通过贬低一个角色来拔高另一个角色,“他最初在《士兵突击》那些故事中间就是平等。好兵差兵我都不抛弃,都不放弃。所以在战场上也有每一个生命之间的平等”。“《士兵突击》里这群人成团出道,每个人都是团魂,我可能都喜欢。他们没有被兰晓龙这个作者消费过、利用过。而很多作者往往是成全这个就打压那个”。“兰晓龙写群像,他从来不牺牲一个角色来成全另外一个角色,这叫什么?这叫高级,这叫有道德,这叫有信念”。
与平等相关的,是兰晓龙作品中喜欢用各地方言。“你是四川话、他是湖北话,云贵川各地(方言)。这种方言大拼盘意味着什么呢?是我们所有人,从天南海北任何一个地方的人在一起说着鸡同鸭讲好像听不懂的话,但所有人都懂,因为只要你牺牲、只要你善良、只要你平等,大家会互相懂”。
史航还认为,兰晓龙的写作,一个突出特点是“有意思、有意义”同时兼顾。他塑造群像人物,既写出他们各自鲜活的一面,又能挖掘出不同人心里所蕴含的意义。“晓龙特别有趣的一件事,他一直在他的宇宙中间点名,点地名、点人名,包括点各种小吃的名。他点名的时候就是在点灯,星星点灯,他点亮所有的灯,让每个人都知道跟你有关系”。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 黄彦文
校对 徐珩
来源:紫牛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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