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梁旋偶得一个有关《庄子·逍遥游》的梦,梦里每个人都是海里的一条鱼,出生时从此岸出发,穿越大海一样的生命旅程,离世时抵达彼岸。…
每个人都会做梦,梁旋和张春可能是世上极少数执拗了12年,只为将一个梦境搬上大银幕的人。
2004年,梁旋偶得一个有关《庄子·逍遥游》的梦,梦里每个人都是海里的一条鱼,出生时从此岸出发,穿越大海一样的生命旅程,离世时抵达彼岸。次年,在清华美院的好友张春的鼓励下,梁旋从清华大学热能动力学专业退学,与张春一同创立了彼岸天公司。两人对这份新事业有着学霸式的自负:“我们可能是有这方面的天赋吧,于是就走上了动画这条‘不归路’。”梁旋主导故事创作,张春发挥美术专长,两人时刻交流想法,联手搭起《大鱼海棠》里的一砖一瓦。
在创作《燕尾蝶》等几部短片作品和一些商业项目进行试手的同时,梁旋和张春正式启动了《大鱼海棠》电影版,然而他们低估了前方的路有多漫长:仅是找资金就花了三年时间,写剧本和前期筹备又花了三年,2013年底才确立由光线投资出品,然后又继续做了三年才完成。12年间,团队人数从两个人一度壮大到几十个人,而后因进展迟滞又人员四散变回两人,2013年项目重启时才又招募了一大批新手。
在确定光线的投资主体地位前,《大鱼海棠》发起过一场声势浩大的众筹活动,获得网友150多万元支持。众筹除了带来资金和关注度之外,也带来了越来越多的质疑声:有网友看到主创出国旅游的照片,公开质疑众筹的钱被挪为私用。终于等到样片放出,网友又惊呼:这真的不是山寨版宫崎骏吗?究竟是“神作”还是“神坑”?从来没有哪部国产电影还没定档就背负了如此沉重的口碑压力。
电影公映的日子终于在2016年7月8日到来,三天破两亿的票房成绩证明,大家果然争先恐后一睹这个集万千关注于一身的新生儿面容。然而这次,主流评论并没有表现出对《大圣归来》等国漫那样的热情和包容,“玛丽苏三角恋”、“女主角是绿茶婊”、“外表华丽内在空洞”、“台词狗血胜韩剧”等负评不绝于耳。
To“众筹私用说”:
旅游属于个人私生活
记者: 曾有网友质疑你们打着采风的旗号、拿着众筹的钱出国旅游,事实是怎样的?
梁旋:国外所有剧组在开始一部戏前都会去很多地方考察,宫崎骏早期做片子之前都要去欧洲考察。因为是发生在那里的故事,你不去考察怎么可能?我们也会去福建土楼,当然在那边也会旅游,也会玩,拍照片,但更重要的是为片子采集素材。包括我去日本,除了去东京跟吉田洁老师见面之外,又在京都和奈良待了两天才回到北京,那你说那两天算不算旅游?你也可以说我是在那看日本的建筑风格和人文环境。张春以前每年都要去一趟西藏,你说那算不算旅游?正是他的那些经历才让他有了那么多对美的场景的理解。那些话在我看来是非常恶毒的一种揣测,对于这样带有恶意的揣测,我们的态度就是不回应。其实发出质疑的都不是众筹的人,就是看热闹的人。
张春:我觉得你解释得还是太温柔了。这个东西在我看来就是纯属扯淡,我觉得即使我做众筹,不是说我就不可以出去旅游,这是我的个人私生活。而且我也不会拿众筹的钱去旅游,因为我家庭条件不错,没必要做这样的事情。在有些人看来,你众筹就代表你没钱,你就应该不抽烟不喝酒,两三年每一天都得过得特别清贫,你才对得起这些众筹的人,可能在他们看来就是这样的。
To“画风模仿说”:
画风受多种潜移默化影响
记者:大家最初看到电影画面后,一个经常听到的评价是,这个画风是模仿宫崎骏吧。
张春:其实我们从小也看了很多动画片,不光是宫崎骏,还有《哪吒闹海》《天书奇谭》这些国产动画,一直到《狮子王》、皮克斯,日本也有很多,今敏、大友克洋、我最近比较喜欢的细田守,每个导演都有不同的风格和理念,可能都会对我们的创作有影响,因为你不是独立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比如这个地方我可能想到偶尔在博物馆里看到的一件雕塑,一幅画,偶然听到的一段音乐,在旅途中偶然看到的一处景,都会融入到创作中间。我觉得这个东西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吧。
记者:有人觉得大鱼做成更古老、更中国一点的形象会不会更好,现在的样子比较像海豚,给人的感觉是现代的舶来品。
张春:没有一个绝对的概念说什么样是古代的,什么样是现代的。之所以做成鲸鱼和海豚的结合体,是因为海豚是比较通人性、偏大众的,会受到大家喜欢。要是做成那种很古老很传奇的样子,可能会带给观众另外一种情绪,甚至觉得有点惊悚。
To“剧情狗血说”:
不是要表现三角恋
记者: 有网友评价《大鱼海棠》讲的是一个玛丽苏三角恋的故事,女主角还是个绿茶婊。
张春:我觉得这些观点是很好的,是对片子的一个自己的理解。
梁旋:表达观点是可以的,但是凭空去攻击人的道德,恶意捏造一些抹黑的事情才是特别恶毒的行为。
记者:有人说男二号一直默默对女主角好就好了,为什么要在最后时刻爆发出那么多狗血台词?
梁旋:如果你经历过这样生与死的时刻,你要离开世界的时候,你是会把自己的真心说出来的。那不是爱意,就是一个内心真情的表露,那场戏不是要表现三角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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