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牛》剧照

不得不说，近几年国产电影虽然经受着泛娱乐化的冲击，但是在创作质量上还是经得起推敲的。其中，有一些片子虽然并没有赢得很高的票房，或者引起广泛的热议，但无疑也将被喜欢电影的人们记住，有两部关于动物——《走着瞧》、《斗牛》。前者是知青（文章）与驴的故事，后者是战时老乡（黄渤）与奶牛的故事，无论电影或演员我都喜欢，今天就说说《斗牛》。

一纸文书，将牛二与牛的命运连在一起

牛二是个普普通通，可能还要比普通再差一点的农民形象，不识字、不干净、不勇敢，他姓牛、养牛，像牛一样朴实、倔强。八路军从村中经过，必然会带来鬼子们的扫荡，牛二则有幸成为替八路军看牛的老乡，这个任务艰巨而光荣，而这头来自荷兰的国际友牛，也与这个普通的中国农民有了交集。

当然，与牛二产生交集的还有九儿，这个年轻且泼辣的寡妇也许早就是牛二的意中人，可是他需要命运的助力。如果说两人之间是爱情，你一定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当牛二在片中不止一次地说出“跟九儿一个样儿”的对白，窃以为牛二对九儿有爱。

“姐儿呦，南园呦，摘大桃儿，看见公猫端母猫 ———”粗俗直白的民谣一次次唱起，九儿先唱，牛二后唱，这也是他们相爱的直接证据。

当然，这部电影不仅仅讲述了两个农民的卑微且悲惨的爱情，在战争的大背景下，生命的卑弱被凸显出来——开场，主观镜头下，慌张的、恐惧的牛二声嘶力竭地呼喊，然而全村人都死了，也包括戴着他银手镯的九儿，村中活着的除了他，就只剩下奶牛和一条被他叫做狼崽子的狗。在这无以复加的悲惨之后，更多的悲惨故事不断上演。

日本人，他们有的人尚武，一心战斗为国，有的人懂牛，来到战场还没有杀过人，他们身上，我们看到单纯和惶恐；难民，有的人张了“歪心眼儿”，大部分都只是从众而为，他们身上，我们看到市侩和凄凉；土匪，不问青红皂白，他们身上，我们看到简单和鲁莽；还有后来的国军残兵与日本残兵的对峙，我们看到牛二的善良，不能拯救无法沟通且慌张的同类。

“娘，上西南，宽宽的大道，足足的盘缠———”如果没猜错，这是送葬时才用的对白，恍惚中的牛二几次说起，也许，他的恍惚在于，奶牛、九儿、娘共同成为他生命的支柱，他们是统一的。一开始，我们看到的多是牛二为了牛在努力、拼命，而在后来，我们看到牛一直守在牛二的身旁，她是娘，因为他喝过她的奶，她也是九儿，因为有她才有九儿。

最令人动容的莫过于影片结尾，人民解放军路过此地，本分的牛二仍留着那一纸契约，可是，当他得知牛已经归他之后，他的表情和当初村里将九儿许配给他一样，腼腆背后是窃喜，他多怕这是假的，还要了一个手印，这在别人看来无足轻重的小事，对于他却是生死的约定。

我想，多年以后，他一定和牛葬在了一起，不必害怕、不必孤单，墓碑上刻着：二牛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