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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不压正》的荒诞美学风格:还原历史后用荒诞讲述的复仇故事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3/5/3 8:40:16 【kenbest】

电影《邪不压正》以民国时代为故事背景,讲述了一个复仇的故事。朱潜龙和日本人根本一郎将李天然的师傅一家灭门,李天然从火海里死里逃生后被美国人收养并在美国长大,练就了一身本领的她,时刻不忘复仇的使命。15年后,李天然回国开始了复仇故事。而复仇计划的安排,在影片中是不合常理的安排,影片中的人物形象,无论是...…

电影《邪不压正》以民国时代为故事背景,讲述了一个复仇的故事。朱潜龙和日本人根本一郎将李天然的师傅一家灭门,李天然从火海里死里逃生后被美国人收养并在美国长大,练就了一身本领的她,时刻不忘复仇的使命。15年后,李天然回国开始了复仇故事。而复仇计划的安排,在影片中是不合常理的安排,影片中的人物形象,无论是李天然,朱潜龙,还是蓝青峰都让人感到不合逻辑,那么姜文究竟想告诉我们什么?如果仅仅是复仇的故事,姜文何至于如此费力,我认为只有还原了故事发生的历史背景,只有从荒诞的审美角度去解读电影才能真正地理解电影,理解姜文。

死里逃生的李天然

什么是荒诞?荒诞是怎么诞生的?现实社会的人类追求真善美、憎恶假恶丑,人是以自己的价值观为中心,来判断是非、真假、美丑。那么人真的能够在任何时候都能清晰地辨别事物的是非、真假、美丑吗?在历史上的任何时候,人都是有局限性的,这种局限可能来自于知识、文化或是科技,此刻的真未必是未来的真。所以由于人的认识的局限性,有时会导致不辨真假、不分善恶,颠倒美丑,荒诞于是从此诞生。

存在主义哲学认为,世界是荒诞的,人的存在也是荒诞的。存在个体各有自己的思想、意志和欲望,有着与别人无法沟通的主观性,这就导致了人与人之间产生了不可避免的冲突和斗争。罪恶与丑无处不在,世界没有了中心、主宰和理性,人变成了孤独的流浪者,在荒诞而冷酷的环境中备受痛苦而无能为力。

15年后回国复仇的李天然

01《邪不压正》的历史背景与荒诞审美20世纪初的中国

1905年3月,日军与俄军在东北沈阳一带会战,俄军被击溃。从此日军占领沈阳。日本战胜了俄国,由此与日本签订了《朴茨茅斯条约》,将中东铁路长春至旅大一段转让给日 本,这就是日后俗称的南满铁路。日本人从此来到中国东北,这些地区成了日本向中国内地走私大烟的基地。

在影片开头,根本一郎想要买下李天然师傅的山庄来种鸦片,这一段剧情应是1905年,15年后,即到了1920年,东北地区的鸦片种植面积迅速扩大。这也是电影中写实的一部分,一片片的罂粟花正盛开,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气息,而李天然在大街上就被人注射了毒品,可见此时的毒品已经泛滥。

李天然初遇蓝青峰

20世纪初西方的审美意识形态

我们再来看看1920年代的资本主义社会,此时的西方社会刚刚经历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已进入帝国主义时期,这时各个资本主义国家正忙着实行殖民主义,忙着进行种族灭绝,在全球的范围内,正在酝酿着更为残酷的第二次世界大战。那么这个时期的人正在经历着什么?让我们透过文学艺术来反观人的内心世界。

此刻在西方艺术世界里,已经没有了现实的和谐之美,而丑与荒诞渐渐成为了审美形态。绘画领域的梵高用尽阴郁的色彩描绘丑陋的人和社会,表现了他痛苦不安宁的人生,梵高代表了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理想的破灭,他的创作绝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而是对丑在进行审视。文学方面,存在主义哲学盛行,以卡夫卡为代表的《变形记》中,格里高尔一觉醒来发现变成了一个“甲虫”,而他的家人对他的态度从依赖、同情、厌恶到甲虫死去的欣喜,尽显人的异化和内心的丑陋,荒诞感十足。人虽然不能变成甲虫,但人会生病,也会有意外, 会从有用的人变成无用的人,荒诞的手法强化了现实,尽显人性的丑恶。

在这个时期西方现代社会已经渐渐形成了荒诞这种特殊的审美形态,而中国正在被这样的西方国家所殖民和挤压。姜文站在世界历史背景下,选择民国时代作为故事的背景,运用荒诞艺术手法,还原了历史,给我们展现了不一样的电影《邪不压正》。

02从荒诞的审美角度解读《邪不压正》理解了荒诞审美的时代特色,影片中人物的不合逻辑性便变得合理起来,那么姜文是如何艺术性的表现荒诞的呢?

视觉的夸张和感官的刺激

不走寻常路的李天然

电影中李天然的行走方式是飞檐走壁,或者在屋顶骑自行车。他不走寻常路,像一个空中飞人,所到之处无人能阻拦。电影用视觉的夸张和对观众感官的刺激来强调人物非理性的冲动。

复仇是李天然幼年时埋藏在内心的种子,而养父带给他西方自由民主的教育,一面是中国传统仁义孝道文化的根,一面是西方文化的熏染,李天然已经不是一个中国文化孕育的传统的中国人。屋顶的自由行走象征他内心对自由的渴望,不仅是自由的生活,还有美好的爱情,电影里他对朱巧红心生爱慕,并主动给朱巧红治腿。他对自由的向往也暗示了复仇决心的不坚定。李天然复仇的过程,是对自己个人价值的重构,复仇的实现是个人成长的实现。

飞檐走壁

生命的另一条路

电影使用大量的感官刺激,让观众感受到电影的荒诞性。李天然光着屁股在屋顶奔跑,李天然作为大夫在给朱潜龙的女人打针时,在女人的屁股盖上了根本一郎的大印。这些夸张的手法将李天然既渴望实现理想抱负,又无所适从的心理表现得淋漓尽致。嘴上天天喊着的复仇却迟迟没有行动,来到根本一郎的家,只偷走了他的剑和印。李天然自回国后一直在逃避,而在他后面还有朱巧红和蓝青峰的推波助澜,到最后他不得不去面对。

反理性和反传统的追求

蓝青峰在15年前布下局,利用李天然和朱潜龙来对抗日本人,他以根本一郎为仇敌,拿李天然作为交换,让朱潜龙杀死根本一郎。这个复仇局看起来不合逻辑,从审美上看来,这是姜文艺术上反理性和反传统的追求,荒诞的存在不仅是我们能意识到荒诞的存在,而且人还还必须清醒地认识到荒诞的实质。《邪不压正》里的复仇,无论是蓝青峰的布局复仇,还是李天然的复仇,都具有哲学意味,那就是复仇的失败,因为他们针对一个人的复仇无法改变历史,无法改变中国和世界的命运。显然,这是姜文在电影之外的对现实的清醒认识和理性反思。

蓝青峰开车送李天然赴死路上的一番言语表现了他在理想与现实间的抉择,他的焦虑、苦闷、忧国意识体现了他报国的使命感。他将个人和他人的命运置之度外,想担负起拯救民族的任务,而现实却将他的理想毁灭。空有一腔报国热血,实际能力不足。这也是电影用荒诞的手法告诉我们在历史的洪流中有多少人无力改变历史。

复仇之后的海阔天空

结语艺术的价值不只是悲剧带给人的痛苦,也不只是喜剧带给人的欢乐,还有一种就是荒诞带给人的关于人和世界的思考。荒诞表现的艺术世界,让人更关注个体的价值,关注世界的本来面目。姜文在面对20年代的中国显然是焦虑和痛心的,而他只有用荒诞的审美才能表现出人物在历史面前的无力感和苍白感。从这个角度上讲,《邪不压正》的故事讲述是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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