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鹅》以芭蕾舞者妮娜为第一主角展开叙事,表现一个青年艺术家的自我探索和艺术追求。对纯洁柔弱的妮娜来说,生活就是一个以芭蕾为原点的舞台,全部意义仅在于登场表演。为此,她几乎放弃了正常的人生,在前舞者母亲的严苛管教下成为了一尊艺术雕塑。 妮娜几经波折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天鹅皇后角色,却因性格所限无法诠...…
《黑天鹅》以芭蕾舞者妮娜为第一主角展开叙事,表现一个青年艺术家的自我探索和艺术追求。对纯洁柔弱的妮娜来说,生活就是一个以芭蕾为原点的舞台,全部意义仅在于登场表演。为此,她几乎放弃了正常的人生,在前舞者母亲的严苛管教下成为了一尊艺术雕塑。
妮娜几经波折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天鹅皇后角色,却因性格所限无法诠释黑天鹅的邪恶与放荡。为了达到完美,她试图突破自我,释放潜藏在灵魂深处的,与黑天鹅相通的黑暗力量。在内心突围和外部压力的相互作用下,她一点点崩溃,为了艺术的完美而走向自我毁灭。
惊悚与童年阴影惊悚片是美国乃至世界电影的一个重要类型,从开创性的《卡里加里博士》到黄金时代希区柯克的一系列作品,再到近期波兰斯基的若干影片,惊悚片近百年的发展史中佳作迭出,创意层出不穷。
惊悚片与恐怖片最大的区别在于,尽管可能同样存在着某种来自外部的威胁力量,但其中真正的威胁与恐怖主要出自主人公内心的黑暗力量——它常常源自某种痛苦的童年记忆或者心理创伤。
《黑天鹅》就是这样,在妮娜身上,痛苦的童年记忆与心理创伤兼而有之。单亲家庭本就是一个有明显缺陷的成长环境,而与其相依为命的母亲艾瑞卡又是一个带来极强压抑感的形象。这种压抑向内表现为艾瑞卡对自己未婚生子行为的强烈自责和对被迫中断的芭蕾事业的极度缅怀,向外体现在她对妮娜的严格要求和过度呵护。
内外两种压力相互作用,势必会给妮娜的童年乃至整个成长过程造成极大的阴影,心理创伤的形成也是意料之中。导演通过各种细节将她们母女之间关系的发展和妮娜微妙的情感变化展现得淋漓极致,为故事的产生、发展在逻辑上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例如电影开始不久艾瑞卡为年近30的妮娜穿衣的过分呵护,发现到她背上抓痕时冷酷的脸,以及后来面对妮娜拒绝吃自己准备的庆功蛋糕时的过激举动等细节场景都点出了艾瑞卡对妮娜肆虐的爱与盲目的专制。而妮娜面对母亲房间无数自画像时的不安和排斥反应,以及她内心的黑暗力量逐渐释放出来后对母亲的种种冲撞、反抗则从被动接受者的角度印证了这种不健康母女关系对她造成的极大伤害。
恐怖与悬念为恐怖和惊悚给出切实的来源只是第一步,影片真正的恐怕氛围来自惊悚元素的一系列运用,其中导演做得最出彩的地方就是悬念的营造。《黑天鹅》实际上选择了妮娜作为第一人称叙事者,所有的场景都以她的在场为前提,观众因此失去了全知全能的视角,只能跟在妮娜身后静待一切的发生。这就极大地增强了影片的不确定性,悬念由此而生,与其相生相伴的恐怖也便有了合适的温床。
导演抛给了观众无数问题,解答的尝试都伴随着一阵阵鸡皮疙瘩。影片15分31秒至55秒,失意的妮娜走在黑暗的过道里,迎面走来的黑衣女人面孔熟悉,擦身而过的瞬间她意识到那熟悉的面孔就是自己的脸。短短的24秒不够制造惊悚,却为全片最大的悬念——“黑天鹅”的身份——埋下了伏笔。
第49分47秒,妮娜回头看见阴影里站着一个黑衣人,问:“谁在那?”导演特意插入了一个颇有意味的反打镜头——在黑衣人身后过肩拍妮娜,在缜密的电影叙事结构中,这一视角的瞬间转换无疑是个破绽。接着镜头刻意停留在黑衣人身上,那阴影里的轮廓像极了妮娜自己,走近的人却是莉莉。这几个刻意的镜头都是导演给出的线索,乍看之下很容易被观众忽略,细品以后才知含义万千。
随着主人公情绪的波动越来越大,导演给出的线索也越来越清晰,影片强迫观众进行想象,恐怖一步步升级:一夜缠绵却发现莉莉只是自己的幻象,疯狂的贝丝长着自己的脸,化妆间里的莉莉突然变成另一个自己……直到妮娜流下了悟的泪水,观众才确定此前的一切癫狂与谜团都是妮娜的臆想,“黑天鹅”是深埋在她内心的另一重人格——终级悬念揭晓,影片走向尾声。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小的悬念,像是妮娜身上出现的诸多异样,人物本身不知晓,观众更是毫无头绪:背上的抓痕,妮娜很少刻意抓挠,却愈来愈严重;手指上的伤口,血流如注又瞬间消失。伤口和鲜血不断出现又迅疾消失,这些刺激性镜头经过阿伦诺夫斯基之手,具有了极强的画面表现力,将不可知的战栗感与恐惧放到最大,成为观众与主人公挥之不去的噩梦。
除去精心营造的悬念,药物、自虐和镜子也是影片惊悚效果的重要来源。阿伦诺夫斯基高中时代主修的科目是生物,在哈佛大学时对人类学涉猎颇深,他电影中的主人公常常与药物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伴随而来的身体伤害,也成就了一个又一个有自虐倾向的经典形象。《黑天鹅》中,妮娜是在莉莉的诱惑下,借助药物第一次释放了灵魂中的另一个自己,将剧情的发展推向了小高潮。
不过药物并未使妮娜滑向自虐,因为妮娜原本就是一个跟自虐分不开的形象。芭蕾舞训练本就带有强烈的自虐性,而表演又是对精神的自虐。妮娜在动作和表演上对自己的苛责使得她天然地带有极强的自虐倾向。抓挠伤口的习惯,无法忍受手上的倒刺,即便脚趾开裂也要完成“挥鞭转”——种种强迫性的举动都加重了观者的心理负担。
对镜子的出色运用更不必说,镜子几乎是惊悚片中的必备元素。排练厅里整面整面的镜墙,化妆间里大大小小的镜子,卫生间里的墙镜……电影中的主要场景中都配有充足的镜子,导演对镜子的组合利用和镜头的选择几乎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分身与双重人格阿伦诺夫斯基在解说《黑天鹅》时曾有这样一段话:
在我看来,影片里‘替补’的概念,跟北欧民间传说中的‘分身’没什么两样。古老民俗里,人们遇见自己的分身就相当于大难临头。事实上是人的本能如此,因为你没法想象遇见另一个自己时,会发生什么状况。
从《俄狄浦斯王》到《哈姆雷特》,再到现代的电影话剧,千百年来文艺创作者们从未放弃追寻人的价值和本质。身为现代人的阿伦诺夫斯基对于这一命题,选择从双重人格的角度切入,探究幽微隐秘的人性背面。
人所处的生存环境决定了人具有多面性。在学理层面上,弗洛伊德给出了“自我”、“本我”和“超我”三个概念;于常识层面,大家都认同人在扮演社会角色时戴着一副面具,独处时又会换上另一副面孔。
出身于单亲家庭,妮娜是失意母亲在事业、生活上的唯一寄托,她的成长环境、社会属性要求她是母亲的乖女儿、剧团的完美舞者,天真纯洁、柔弱可人。虽然妮娜自己未必意识到这一切的不合理性,但这种种带有极大强迫性的要求导致了她人格的致命缺陷:她的自由意志长期被湮灭,压抑的童年经历和隐形的心理创伤在她的灵魂深处埋下了巨大的黑暗力量。
妮娜长期以来的偏执个性使她很难接受心灵深处的另一个自己,骨子里的自卑使得她本就脆弱的神经不堪一击,潜藏的野心和对完美的渴求又不允许她停下走向舞台的脚步。她在无意中走上了自我探索之旅,既自我吸引,又自我厌弃,在多方力量的拉扯下释放了自己,也毁灭了自己。
妮娜是一个极端的例子,影片借这个悲剧性与美感并存的故事向观众提了这样一个问题:你是否有勇气面对你的“分身”——灵魂幽微处的另一个自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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